扯筒子、做筒口、压药、打孔、禙皮、封装,这是制作大地花开最主要的六道工序,大部分仍以手工生产为主。刘珂摄
春天的澄潭江镇,百花盛放,姹紫嫣红。其中有一种花,既不长在山谷林下,也不开在路旁溪边,却一年四季盛开于夜空下的私家庭院、广场。它形似爆竹,平地旋转起舞时,红花刚谢绿的开,黄花接踵而至。如若干个齐放,则如大地回春,百花竞放,光艳夺目。
这便是历经盛放也有过凋落,而今在坚守中迎来光彩重放的烟花之王--大地花开。
相隔近三十年,小伙伴换了新衣裳,但个头没变,点燃后平地旋转的姿态,花朵由红到绿再及黄,和记忆中简直一模一样。
浏阳花炮小产品生产企业的摇篮在南区,南区又以澄潭江为甚。全市182家小产品生产企业中,澄潭江占席71。3月26日上午,一位“80后”的司机将车驶入该镇的洲田村,在2万平方米的海源出口花炮厂新厂里,与儿时最爱玩的花炮大地花开再次相逢。相隔近30年,小伙伴换了新衣裳,但个头没变,点燃后平地旋转的姿态,花朵由红到绿再及黄,和记忆中简直一模一样。惊喜之余,仍有些许疑惑:“咦,小时候的是不是转得要更久一些呢?”
“和小时候是一样的,总燃放在5秒以上。”答线年出生的任茂盛,浏阳海源出口出炮厂的法人代表。
大地花开是上世纪80年代风行花炮界的老产品,发源地是浏阳县城关出口花炮厂。上世纪九十年代末,厂子改制,谙熟花炮传统技术的任泽延(任茂盛的父亲)、便将这从没出过安全事故的“顶好的一朵花”引进澄潭江。
“2003年之前,80%以上懂技术、懂管理、懂生产的人从我们厂里走出去,光大圣片就有20多家花炮厂在生产大地花开,年产量约为30万箱。”任泽延回忆。
当花朵盛放的时候,也就离凋零不远了。维持着相对稳定的传统手工生产模式的大地花开,面临着劳动力密集、工价日益提高、产值上不去、同行互滥价等多重危机。彼时,企业纷纷改道,向品种较少、技术门槛低、单个产品的价值高、出货快的组合烟花投奔而去。
“大地花开当时最大的险境是越做越假,具体表现为规格变小、花形变小、三色减成两色,就是燃放时间也缩短了。”任泽延补充。
“大地花开是浏阳这块土地孕育出来的美丽之花,承载着浏阳花炮的精华,一代又一代花炮人的智慧结晶,如果不去保护传承,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消失。”
2012年,这对花炮父子兵买下2万多平方米旧厂房,破旧立新,在这个原集体生产大地花开、魔术花炮等老产品的旧址上,下决心让大地花开重放光彩。
暂不考虑赚多赚少,海源出口花炮厂召回了老职工,按照过去的标准工艺、质量制作技艺,“老技新做”。结果令人喜出望外:大地花开在市场上广受欢迎,不仅销量好,价格也远远高于普通小产品。大客户登门造访,直奔金字招牌大地花开。2017年,海源的大地花开年产值600余万元,出口欧线、美线。
做得好,自然受到市场欢迎。想做精,就必须专。海源出口花炮厂在市场的检验下,渐次减少品种,“原来有五六种,现在只剩下喷花和旋转类。保持大地花开的原始尺寸、色彩、燃放时间不变,任茂盛在效果表现方式和包装上往精品路线发展。
要全面恢复传统老工艺,就要培养更多的熟练工人。海源出口花炮厂现有员工160人左右,其中20年工龄的老员工不少,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也常见。
“本地人在家门口上班,工作家庭两不误,每年能拿到3-5万元不等的收入。”55岁的老员工谢女士说。任茂盛说他们很重视亲手培养员工,这也使得用工率相对稳定。
扯筒子、做筒口、压药、打孔、禙皮、封装,这是制作“大地花开”最主要的六道工序,大部分仍以手工生产为主,局部机械主要体现在扯筒和油压两个环节。
“扯筒机原来是半自动的,需要纸厂裁纸送来,现场人工操作时还需及时换纸。91只筒子成一饼,一天能出饼千余,经过改进后,现每天可出三千余。扯筒机运用后,相当于100个人工,另一台油压机则可以替代60个人工。”
机械化大大提升了生产效率,降低了生产成本。虽然如此,但在任茂盛心中,并不想让大地花开实现全面机械化。
“运用机械也同样有风险,一个产品一旦成为纯工业产品,利润自然会下降,而振兴传统工艺,有助于更好地发挥手工劳动的创造力,培育和弘扬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。产品供不应求,有了溢价率,有助于促进就业,提高城乡居民收入。”
对于小产品的未来,任茂盛充满信心:近距离的参与,比起抬起头来遥望,要有趣得多。